【锦心绣口】

疫情这种不可抗力因素与上市公司自身因素毕竟有巨大区别，政府有责任尽可能降低或抹平疫情影响，不能坐等股市崩跌、坐等企业休克死亡。

近日美国SEC主席称不应禁止卖空，认为卖空行为对于促进普通市场交易是必要的；英国也没有出台卖空禁令，英国金融行为监管局认为卖空是市场流动性的关键支撑。而此前法国停止了92支股票的卖空交易，法国财长认为，我们希望避免市场上的投机活动。我们将使用所有可用的手段来保护我们的企业。笔者倾向于赞同法国的做法。

卖空分为融券卖空和裸卖空两种。裸卖空是卖空者根本就不拥有证券，也没有取得证券可靠安排或根本就没有意图进行交付的卖空；裸卖空交易由于没有任何交收保障，因此容易引发交收失败。裸卖空并不违反美国联邦证券法，美国SHO条例要求裸卖空需要满足圈定条件，对裸卖空监管极为严格。按笔者理解，所谓禁止卖空，应该包括禁止融券卖空和裸卖空。

事实上，2008年金融危机期间，美国证监会采取了直接禁止卖空的激进措施，先是禁止卖空房地美和房利美、雷曼兄弟、高盛等金融机构股票，后来禁止卖空其列明的799只股票，之后又增加至950只。当时SEC表示，此举是阻止将会引起欠缺股价下跌必要基础的、正常市场行情之外的发行者股价下跌的卖空行为。

应该说，允许卖空，确实有利于提升市场流动性。无论何种卖空形式，做空者在市场抛售股票，要了结空单就必须在市场买回股票，买卖行为给市场提供了流动性，且买入补回股票行为也对股价形成一定支撑。但卖空行为根本不可能增加市场对股票的需求，提供的流动性对于惨跌的市场而言，或无太大实际意义、只是个零和过程；卖空、甚至是裸卖空突然增加市场供给，对羸弱的市场更是沉重一击。

有人认为，卖空有提价规则或报升规则，不会对股价形成打压，但问题或没有如此简单。比如某股最新成交价是10美元，空方只能在10.01美元埋上空单，或持续涌出空单，多方难以吃尽，投资者一看这种盘面，当然可能信心尽失、甚至多翻空，股价只能下跌寻求支撑，同样会形成打压效应。

可以肯定的是，卖空行为是一种纯粹的投机行为，一些投机者趁你病、要你命，通过打击市场使股价暴跌，获得利润；对这样的行为，笔者认同法国等国政府的做法，就该予以限制。在目前欧美疫情尚未得到有效控制之前，不少企业停工停产、复工遥遥无期，理论上股价甚至可以跌到零，但任由空方打压股价、任由市场发现价格，股价暴跌，企业信用、融资能力由此可能下降，股市危机转变为企业信用危机，恶性循环的结果，将加剧企业生产经营困难，最终还真可能让企业一蹶不振、甚至破产倒闭。股票投资者更多是持有股票的多头，其持股市值暴跌甚至归零，也将直接影响其消费、或者产生债务纠纷，进而影响整个金融、经济环境。

疫情对股市和上市公司有巨大影响，这种不可抗力因素与上市公司自身因素毕竟有巨大区别，政府有责任尽可能降低或抹平疫情影响，不能坐等股市崩跌、坐等企业休克死亡，不能容忍上市公司股价归零这种理论上的推理形成事实，不能放纵市场画出这种破坏力巨大的下影线。

股市是体现投资者信心的市场，目前之所以各国股市暂时获得喘息之机，也正是由于各国政府不断推出经济刺激措施、救市措施，或者投资者对政府推出救市措施存在一定的期望，如此才一定程度维护了投资者信心。疫情时期的做空行为，很可能如SEC前主席ElisseWalter所指出的，需要花几年时间才能建立起来的信任，只在几秒内就将被摧毁。

笔者认为，疫情时期的做空行为，除了添乱没有太大意义，禁止做空，本应作为救市措施之一，总体上利大于弊；没有做空，市场照样玩得转。当然，在疫情等不可抗力逐渐排除之后，做空也应逐渐恢复正常，毕竟其对正常的股价发现具有重要作用。

（作者系资本市场研究人士）